关于北京天客达航空设备有限公司与北京中大燕京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加工承揽合同纠纷案

上述事实，有中大销售公司向一审法院提交的加工费价格协议、确认单、2份提车单、验收协议、确认函、欠条、北京中大燕京汽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大公司)出具的情况说明、转帐支票、退票理由书、进帐单(空头);天客达公司向一审法院提交的与中大分公司签订的机场摆渡车TK-B530型加工协议、2张收条、机场摆渡车加工费结算协议、收据2张和汇款单1张、电话记录清单、工商查询登记、购销合同、民用机场专用设备使用许可证和当事人一审陈述意见在案佐证。天客达公司向一审法院提交杨征名片复印件，中大销售公司对该证据的真实性有异议，因该名片为印刷品，天客达公司无证据证明该名片系由中大销售公司法定代表人杨征持有的，故一审法院对该证据的真实性不予确认。

一审法院判决认为：中大销售公司依据其与天客达公司之间签订的机场摆渡车TK-B530型加工费价格协议等提起本案诉讼，应属合同纠纷，故应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处理本案。虽双方签订的机场摆渡车TK-B530型加工费价格协议提及该协议根据机场摆渡车TK-B530型加工协议第四条达成，而双方并未签订该加工协议，但上述机场摆渡车TK-B530型加工费价格协议约定了明确的加工数量、加工周期、价款、保修期、付款时间及方式、迟延交货的责任等条款，各条款意思表示明确，应属已成立的合同。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第一款第(一)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合同无效：(一)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订立合同，损害国家利益”之规定，以欺诈、胁迫手段签订的合同，在损害国家利益的情况下，才能导致无效的法律后果;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四条第二款“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或者乘人之危，使对方在违背真实意思的情况下订立的合同，受损害方有权请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变更或者撤销”之规定，即使合同存在可撤销因素，撤销权人在未行使撤销权使合同被撤销前，合同仍应为有效合同。本案中，虽天客达公司认为其向中大销售公司出具的验收协议、欠条等行为系受胁迫的行为，但其未行使撤销权，而是明确主张上述行为无效，但上述行为并不存在损害国家利益的情形，故天客达公司向中大销售公司出具的验收协议、结算清单、欠条等应属有效。综上，天客达公司与中大销售公司之间签订的机场摆渡车TK-B530型加工费价格协议，以及天客达公司向中大销售公司出具的验收协议、结算清单、欠条等，未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应属有效。

依据上述价格协议、验收协议、结算清单、欠条及支票等证据，能够证明中大销售公司已经履行了加工义务，天客达公司应及时给付加工费及料件费。现天客达公司未及时向中大销售公司支付加工费，应属违约行为。中大销售公司要求天客达公司支付加工费并按照中国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利率支付利息损失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应予以支持。天客达公司提交的其与中大分公司之间签订的加工协议、收条、加工费协议等证据，不足以否认其与中大销售公司之间的合同关系，且中大分公司的上级法人中大公司明确说明天客达公司与中大销售公司签订的加工费价格协议项下摆渡车均由中大销售公司独立负责与承担，故对天客达公司要求追加中大分公司作为第三人参加本案诉讼的申请，不予支持。

综上，中大销售公司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应予以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四十四条、第五十二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五十四条第二款、第二百五十一条之规定，判决：北京天客达航空设备有限公司于判决生效后十日内给付北京中大燕京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加工费及料件费四十八万五千五百五十一元四角八分及利息损失(其中十八万元的利息自二○○九年五月十八日起计算，三十万五千五百五十一元四角八分的利息自二○○九年七月八日起计算，均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六个月贷款利率计算至实际支付之日止)。

天客达公司不服一审法院上述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其主要上诉理由是：一、一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判决天客达公司支付加工费缺乏事实依据。1、本案涉及的加工合同，从缔约到履行的全部过程涉及的均是天客达公司与中大分公司，与中大销售公司无关。2、中大销售公司不具备加工摆渡车的基本条件。中大销售公司无专用加工设备，无成熟稳定有经验的技术队伍，也无生产能力，不可能给天客达公司提供加工服务。经过天客达公司的考察，中大公司分公司具备上述条件，所以天客达公司与中大分公司签订加工合同而不可能与中大销售公司签订加工合同。二、一审判决适用法律不当。中大销售公司不具备专业资质，所以其与天客达公司签订的协议无效。一审判决对此未予认定，认定事实有遗漏。三、一审法院未准许天客达公司追加中大分公司为第三人的申请，导致事实不清、判决错误，故一审法院程序违法。四、中大销售公司和中大分公司在同一个地址办公。中大销售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杨征在与天客达公司的往来中使用的是中大公司党委书记的名片，杨征在协议上签字，故天客达公司认为是与中大分公司签订的合同。天客达公司是在对杨征的身份、中大销售公司的身份存在重大误解的情况下与中大销售公司签订的协议，该协议不是天客达公司的真实意思表示。五、加工费价格协议不是一个独立的协议，而是天客达公司与中大分公司签订的加工协议的附件。前者首先载明根据加工合同的第四条制定本协议，而后者的第四条正是有关价格的内容。这也是造成天客达公司对中大销售公司的身份存在重大误解之处。六、周吟吟是一位七十高龄的老科技工作者。周吟吟在被中大销售公司的员工不间断地纠缠了两天两夜后，被迫签署了验收协议、欠条等材料，不是其真实意思表示。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中大销售公司的诉讼请求，诉讼费用由中大销售公司负担。

天客达公司向本院提交其起诉中大销售公司的起诉状一份、中大销售公司章程一份、天客达公司机场摆渡车的宣传资料一份、机场摆渡车合格证样本一份、摆渡车检验表样本一张、天客达公司2009年5月13日的函(抬头为：尊敬的领导) 及附件(包括周吟吟签字的“天客达公司在中大分公司加工车大事记”及证明材料两份)、温马贵出庭陈述的证言。

中大销售公司服从一审法院判决。其针对天客达公司的上诉理由答辩称：一、天客达公司二审期间向人民法院递交其起诉中大销售公司撤销权纠纷的起诉书，与本案无关联性。二、天客达公司二审提交的其他证据，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的规定，不属于新证据，不应得到二审法院的采纳。三、关于重大误解的问题。首先天客达公司提供的杨征的名片不真实，不存在对杨征身份的误解;其次双方当事人天客达公司和中大销售公司的名称均打印在合同上，不是手写的，故不可能使天客达公司产生重大误解。四、关于胁迫的问题。周吟吟作为完全的行为能力人，中大销售公司没有限制其人身自由，也没有其他胁迫的行为。警察来到现场后，也没有发现所谓的胁迫行为。五、关于追加第三人的问题。天客达公司主张追加中大分公司为第三人，无事实依据。且中大分公司的上级单位中大公司出具情况说明，证明天客达公司与中大销售公司签订的协议，与中大公司及其所属分公司无关，故本案不需追加第三人;六、关于资质问题。天客达公司称本案涉及的加工业务必须具有资质，否则合同无效，未能举证证明。请求驳回天客达公司的上诉，维持原判。

中大销售公司未向本院提交新的证据。

经本院庭审质证，对天客达公司二审提交的起诉书，中大销售公司认为与本案无关联性。对天客达公司二审提交的其他证据，中大销售公司认为不属于二审程序中的新的证据，不同意质证，同时对证人证言的真实性亦不认可。本院认为，天客达公司在本案二审期间另行单独提起撤销之诉，不影响本案二审的审理。天客达公司二审提交的其他证据，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四十一条第(二)项的规定，不属于二审程序中的新的证据，本院不予采纳。

本院经审理查明的事实与一审法院审理查明的事实一致。

本院认为：关于中大销售公司与天客达公司签订的机场摆渡车TK-B530型加工费价格协议的效力问题。第一，该协议载明根据机场摆渡车TK-B530型加工协议第四条达成。依据现有事实，双方并未签订该加工协议，但价格协议约定的加工数量、加工周期、价款、保修期、付款时间及方式、迟延交货的责任等条款，意思表示明确，故该协议应属已成立的合同。第二，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第一款第(一)项“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合同无效：(一)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订立合同，损害国家利益”之规定，以欺诈、胁迫手段签订的合同，在损害国家利益的情况下，才能导致无效的法律后果;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五十四条第二款“一方以欺诈、胁迫的手段或者乘人之危，使对方在违背真实意思的情况下订立的合同，受损害方有权请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变更或者撤销”之规定，即使该协议存在可撤销因素，一审期间未有撤销权人行使撤销权使合同被撤销前，该协议仍应为有效合同。如前所述，天客达公司认为其向中大销售公司出具的验收协议、欠条等行为系受胁迫的行为，但其未行使撤销权，而是明确主张上述行为无效，但上述行为并不存在损害国家利益的情形，故天客达公司向中大销售公司出具的验收协议、结算清单、欠条等应属有效。综上，天客达公司与中大销售公司之间签订的机场摆渡车TK-B530型加工费价格协议，以及天客达公司向中大销售公司出具的验收协议、结算清单、欠条等，未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应属有效。

依据上述价格协议、验收协议、结算清单、欠条及支票等证据，能够证明中大销售公司已经履行了加工义务，天客达公司应及时给付加工费及料件费。现天客达公司未及时向中大销售公司支付加工费，应承担支付货款并赔偿损失的违约责任。中大销售公司要求天客达公司支付加工费并按照中国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利率支付利息损失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应予以支持。

天客达公司上诉认为中大销售公司没有生产加工资质，故价格协议不成立且无效，无事实及法律依据，本院不予支持。天客达公司上诉主张是在对杨征的身份、中大销售公司的身份存在重大误解的情况下与中大销售公司签订的协议，证据不足，本院亦不予支持。天客达公司关于追加第三人的上诉请求。本院认为，其与中大分公司之间签订的加工协议、收条、加工费协议等证据，不足以否认本案中其与中大销售公司之间的合同关系，且中大分公司的上级法人中大公司明确说明天客达公司与中大销售公司签订的加工费价格协议项下摆渡车均由中大销售公司独立负责与承担，故对天客达公司要求追加中大分公司作为第三人参加本案诉讼的上诉请求，一审法院不予支持，本院对一审法院予以认可。天客达公司以确立加工协议的真实性为目的申请对加工协议和价格协议的公章加盖时间进行鉴定，本院认为，一审法院已认定该加工协议的真实性，该鉴定无实际意义，故本院对鉴定申请不予准许。天客达公司要求申请对温马贵的签字进行鉴定，因天客达公司在一审中对温马贵签字的真实性未有异议，二审中提出异议，无事实依据和正当理由，故本院对鉴定申请不予准许。天客达公司申请本院调取温马贵身份的证据，依法不符合申请法院调查取证的范围，故本院予以驳回。

综上，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处理结果并无不当，应予维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如果上诉人北京天客达航空设备有限公司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九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一审案件受理费四千二百九十二元，由北京天客达航空设备有限公司负担(于本判决生效后七日内交纳)。

二审案件受理费八千五百八十四元，由北京天客达航空设备有限公司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张明华

代理审判员 杨 路

代理审判员 邹明宇

二○○九年十二月十六日

书 记 员 白一彭

( 责任编辑: 赵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