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讯 记者吴铭 陕西榆林市佳县店镇乔家寨,山西临汾永和县南庄乡永和关,两地都在黄河岸边,永和关在乔家寨下方约200公里处。
8月14日星期天,一场暴雨把乔家寨的妇女王随燕冲到了河里,随着大水带进东边不远处的黄河,被黄河水裹挟着到了约200公里外的临汾永和关。永和关是历史悠久的渡口之一,也是西去陕西的交通要塞,唐朝以前就有永和关。
15日凌晨四五点钟,王随燕的尸体被黄河岸边打鱼的永和关村民白某等人打捞上来,联系到死者家属后,白某等人要价10万元,才答应归还尸体,在两地乡镇政府和公安机关协调下,截至17日晚间,协商到了6万元。
暴雨后被水冲进黄河
今年39岁的王随燕娘家在陕西榆林佳县康家港乡,她兄弟姐妹四人,上有一个大哥,她排行第二。后来,她嫁给了二三十公里外的佳县店镇王家塬的乔耀军,乔耀军比她大三岁,两人有一个15岁的女儿。乔耀军双目失明,家里非常贫困,需要靠政府救济度日。
王随燕的大嫂王女士对南都记者讲述说,14日星期天上午,王随燕离开家到大道上准备拦车去赶集,在路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去集市的车辆,这天天气不好,上午十一点多就开始下起了暴雨,佳县店镇乔家寨到处都是山沟,雨后非常湿滑,行人容易落进水沟里。因地形原因,村里的住户都相隔一段距离。
没有截到去集市的车辆,王随燕就到同村邻居家串门。
十一点多等暴雨减小时,她就离开了邻居家。然而,她并没有安全到家。她的家人以为她赶集后去了康家港的娘家。
直到第二天星期一上午,他们家人都没见到王随燕回来。可是,双目失明的乔耀军和她的公公婆婆都没有她娘家人的电话。见不到她回来的他们就开始着急,让一些人帮忙寻找王随燕。
星期一上午十点多,有人在水渠旁捡到一个手提包,拉开拉链,看到里面有王随燕的身份证,才知道是她的手提包,往前继续走几步,又发现了她的上衣。村里人赶紧告诉了王随燕的家人,不祥的预兆开始涌了上来,隐约感觉到她被暴雨后的洪水冲走了。
家人选择了报案。同时,她年过七旬的公公婆婆召集了村里二三十名年轻人沿着小河往下游寻找。
小河往下流动时,到下一个村庄会和另一条小河汇集,小河的水流最终都注入距乔家寨约十公里远处的黄河。
15日星期一上午十点多开始沿着河流寻找,直到傍晚都没有找到。
16日星期二早晨五点多,村里年轻人又继续沿河寻找,直到中午筋疲力尽仍没找到。就暂时返回了村里。
下午一点多,村里人通过微信,听说下游山西永和关有人打捞上来了一具女尸。村里人赶紧联系山西永和关的人。双方打电话、加微信发照片后,辨别出死者就是王随燕。
双方就开始沟通要回遗体的事情。
打捞人开口要价十万
遗体是被永和关的白应生等人在15日星期一凌晨打捞上来的。
他对南都记者介绍说,由于黄河上游下大雨,河水较大,永和关就是黄河岸边的一个村落,村里人夜里都在黄河岸边捕鱼。
15日凌晨四五点钟,在黄河岸边浅水区捕鱼的村民用手电筒照到黄河水中的王随燕。白应生等数名村民就赶紧游过去,一起把王随燕打捞了上来。这时的王随燕全无呼吸、遍身伤痕。
等他们把王随燕捞上来时,天已见亮。
山西省永和县南庄乡副乡长李红平对南都记者说,村民租用冰棺存放她的遗体,放在了距离打捞出来位置四五百米远的一座大桥桥下,白应生等人还租了发电机为冰棺发电。
他们就开始设法寻找死者的家人。
16日下午一两点钟,联系到了王随燕的家人。
村民打捞遗体花费了不少力气,还租用了冰棺、发电机等物品。在王随燕家人想要回遗体时,村民们称必须要给他们10万块钱。
17日,王随燕的家人和村里一些人来到了约200公里外的永和关。
因乔耀军家庭贫困,很难拿出较多的钱,只准备了两三万块钱。双方就多少钱的问题进行协商。永和关打捞遗体的村民做出了让步,但要价还是高达8万。
王随燕的家人没有答应。他们开始向政府求助。
陕西佳县店镇翟镇长对南都记者说,镇政府和镇派出所都很重视,她和派出所领导一起设法联系山西临汾永和县政府沟通。最终在永和县立案。
山西临汾永和县南庄乡乡长毛海涛告诉南都记者,死者家人找到永和县信访局,上报给了永和县县政府主要领导,副县长批示南庄乡政府、乡派出所协调此事。
陕西佳县店镇翟镇长认为永和关村民要价10万实在荒唐。
经过政府配合协商,永和关打捞遗体的村民在17日晚间与王随燕家人协商到6万元。
白应生是参与打捞人之一,他说他们租用了冰棺、发电机,发电还要买柴油,还要雇人看管,其中,还坏了一个发电机,上上下下有不少人帮忙,这些人都要吃饭、喝水,这都需要花钱打点。
山西省永和县南庄乡副乡长李红平参与了协商,他对南都记者说,冰棺租金一天500元,村民买新的发电机花了3000多块钱,截至8月17日,已经花费了3万多块钱,这包括打捞、看护、吃饭、烟酒等全部开支。
但店镇翟镇长对6万块钱还是不满意,“我们觉得不能接受”,她对南都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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