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傍晚，门诊5楼。83岁高龄的柏超然整理好桌上的物品，走到门外，轻轻把门口名医门诊的牌子取下，关灯、锁门，转身离去。
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这是省级名老中医、省中医院眼科专家柏超然无数个工作日中的一天，但这却是一位罹患胃癌晚期的老人的最后一个门诊日。
柏超然，1953年7月到浙江省中医院工作。在担任眼科中医师的几十年间，他的医风医德影响了一代同行；他精湛高超的医术，也帮助过无数病痛缠身的人。
21日下午，当记者在省中医院眼科门诊见到柏超然时，他已经连续工作9个小时。坐诊时，他布满皱纹的左手上，还缠着肿瘤科的住院手环。
2015年11月，柏老被确诊为胃癌晚期。但在患病的近两年时间里，他却未落下一次门诊。
不知不觉间，到了最后一位病人。“不要喝酒、不要吃辣。”柏老反复叮嘱之后，侧身开方。整个门诊过程中，开药常常是柏老最费时的一件事，医院的人都知道，他总是尽可能为病人节省开支。
他是一位“固执”的老中医，他对按时吃药、不抽烟、不酗酒的要求近乎苛刻，对不及时复诊的病人会严肃提醒，对不用激素类药物的坚持更是“没有余地”。
“他的严肃，更像是一个家里人的关心。”柏老20年的老病人蔡文娟在诊室门口几度哽咽。她清楚记得一个下雨的门诊日，自己只是下楼买个饭的工夫，柏老也坚持让她带上自己的伞，并再三嘱咐：“淋了雨，你的病就麻烦了。”
在医院同事和家人的眼里，柏老是一位不太听话的病人。
在眼科老主任张珏的印象中，患病之后，“他依然是那个早上7点前就会到岗的人。”
胃癌晚期，加上药物的副作用，柏老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疼痛。医院的熟人都知道，老先生在“硬撑”，他一坐就是一整天门诊，都是在用吗啡止疼。
张珏说自己劝不住这位“不听话”的病人，“他离不开门诊，这是他的精神寄托。”
时间走到下午4时，柏老的两个儿子几次进出诊室，也没能说动柏老把早已备好的午饭吃上几口。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后，柏老缓缓起身离开诊室。那神情，融入了太多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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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 黄淑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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