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侯爱敏走访老人了解情况。
■母女相见激动地相拥而泣。
■贺小艳亲手为为母亲剥葡萄皮。
■王秀华见到女儿开心地笑了。
35年前,一名妇女被人从四川老家拐卖到石市获鹿县。自此之后的三十多年时间里,这名操着满口四川方言的妇女,逐渐成为一直没有户口登记的“黑户”老人。
尽管思乡之情愈加强烈,但她却始终未能找到早已长大成人的女儿们。近日,在鹿泉区公安局民警的爱心帮助下,老人终于圆了半辈子的心愿,与亲人见了面。
今年7月7日上午,鹿泉区上寨乡派出所副所长兼户籍民警侯爱敏,走村串户了解核实未落户口人员情况时,了解到辖区梁庄村65岁的王秀华老人一直没有户口。为此,侯爱敏决定亲自登门,查清对方未落户的详细原因。
王秀华家是一座新建的二层小楼,院落不大。走进小院后,侯爱敏见到了正在院子一角洗衣服的王秀华。
“大妈,我是派出所的,想了解一下您的情况。”面对民警,王秀华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由于满口浓重的四川方言,侯爱敏一时间根本听不懂老人所说的内容。
家里此时没有其他人,侯爱敏随后找到王秀华的邻居们调查,得知王秀华是三十多年前从四川的人贩子手中买回来当媳妇的。鉴于无法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侯爱敏决定返回派出所向所长李炳起汇报情况。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李炳起分析王秀华可能与拐卖妇女案有关。
临近中午,李炳起和侯爱敏再次来到王秀华家,见到了刚刚回到家的王秀华的儿子董海潮。一提到老人六十多岁了却一直没户口,董海潮也是一脸愁容,“别人家的老人一过60周岁就领养老金,我母亲因为没户口,别说养老金了,就连口粮田也没分上。”
董海潮说,他的父亲董树玉已去世多年。董树玉在世时,确实曾经想过给王秀华上户口,但由于王秀华只会说四川方言,加之不识字,连老家的村名都写不出来,落户口的事情始终没办下来。
董海潮称,王秀华曾说自己有两个女儿,每次想孩子的时候就会偷偷哭泣。在董海潮上小学的时候,董树玉还曾根据王秀华说的老家地址亲自去四川寻找,但最终也未能如愿。由于家庭条件所限,直到董树玉去世,王秀华都没能和老家的亲人联系上。
“父亲临终前希望我能帮母亲找到老家和她的亲人,但这确实很难。”董海潮称,由于自己也不能完全听懂王秀华的四川方言,因此至今也未能了解清楚母亲老家的具体所在地。
录音破解方言 网络搭桥帮寻亲
当天中午回到派出所后,李炳起拿出了随身的手机。原来,之前在村里和王秀华交流时,无法听懂四川方言的他,把与老人聊天时说的话全都录了下来。
拿着手机录音,李炳起来到派出所附近的工地,向几名籍贯是四川的农民工朋友求助。经过大家的帮忙,李炳起初步了解到,王秀华应该是四川省绵阳市三台县人。由于四川的方言不止一种,发音不同,几位农民工都没敢确认王秀华所在的具体村庄,只能猜测其老家是三台县“六阴村”的。
当天晚上,李炳起通过公安网络平台查找到四川省三台县公安局网页,将他整理好的调查情况以文字形式进行了留言。
7月17日,三台县公安局民警杨婷电话联系到李炳起,双方互加微信后,李炳起将王秀华的电话录音发给了对方,请求帮忙辨认内容并查找。
7月20日,杨婷传来了好消息,她说先前李炳起他们分析的“六阴”应为刘营,目前撤乡并镇已改为转江村。经过初步核实,王秀华多年前在当地被拐卖,至今杳无音信。为此,当地民警联系上了王秀华的丈夫贺知年和大女儿贺小艳。
经过两地民警传送王秀华和家人的照片让双方互相辨认,王秀华终于肯定,她找到了四川老家的亲人们!而她在四川的两个女儿,也终于在多年后见到了母亲的照片!
母女团聚道出心酸往事
8月11日夜里11点,王秀华的大女儿贺小艳代表全家人赶到石家庄,在李炳起等民警的陪同下来到梁庄村,与分别整整35年的母亲团聚。
母女相见,抱头痛哭,心酸和激动的眼泪止不住地肆意流淌着……
情绪稍稍稳定后,王秀华向女儿讲述了自己当年的遭遇。王秀华回忆,1982年的一天,30岁的她在把两个女儿送到学校后,独自去镇上赶集。在此期间,王秀华遇到了孩子的三姑夫小强(化名)。在被小强拉到其家里喝了口水后,王秀华便晕晕乎乎睡着了。醒来时,王秀华已经坐在一辆汽车上,随后被拉到绵阳火车站。在火车站附近的饭馆吃饭时,王秀华的食物中又被下了药,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列行驶的火车上,而且被陌生人看管着。最终,王秀华被陌生人带到石家庄,住进了获鹿县(今为鹿泉区,记者注)梁庄村的一户人家里。
王秀华说,刚到村里最初的半年里,她曾想过要逃跑,可是她身无分文,那个年代交通又极为不便。因此,认命的王秀华随后就这样安静地住了下来,与村民董树玉结为夫妻。董树玉人老实,对她挺好,加之两人随后又生下一儿一女,王秀华渐渐淡忘了回家的念头。2009年,身患结核病的董树玉医治无效,撒手人寰。
对于被拐卖的王秀华来说,虽然她后来仍有机会离开梁庄村,但一想到家中年幼的儿女无人看管,王秀华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跟孩子们相依为命。瘦弱的王秀华一个人挑起了家中的重担,除了务农外,她还跟儿女在山上种下了一片核桃林。
寻亲梦已圆 全家人不再遗憾
时间在王秀华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虽然被拐卖的事情已经过去35年,现在的王秀华也已是三代同堂,享受着天伦之乐,但在王秀华的心底,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远在四川的两个女儿的思念。王秀华在讲述她自己的遭遇时还是比较平静的,但是一提到她被拐卖时的两个女儿,就立刻泣不成声。
听过了母亲的遭遇,贺小艳边给母亲擦眼泪边说,王秀华被拐卖时她才七八岁大,妹妹更小,父亲当时在外地打工挣钱,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每到深夜,没有大人管的姐妹俩就会抱着哭直到睡着,醒了又会接着哭,时间长了,妹妹不怎么哭了,自己的心也平静了许多,但姐妹俩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母亲的念头,只是苦于没有任何线索。贺小艳称,她老家的三姑夫小强从未干过好事,早已去世。
母女团聚后,贺小艳近段时间一直陪伴在王秀华身边。贺小艳说,此次前来她准备带着王秀华回一趟四川老家,和妹妹等更多的家人见面。今后的时间里,王秀华想住在哪里都可以,因为无论是四川还是河北,都有王秀华的家和亲人,“我和妈妈的寻亲梦已经圆了,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以后全家人开开心心生活最重要。”
8月21日一早,贺小艳来到上寨乡派出所,找到李炳起和侯爱敏等民警,代表全家人表达了深深的谢意。贺小艳表示,能够与母亲王秀华在时隔35年后团聚,一定要感谢为此费尽周折尽心帮忙的民警们,“你们都是我家的大恩人,这份情我们全家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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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 黄淑蓉 )